里灰
1
在我家所在的小區里，我一直都有著謎一般的優越感。由于每次在外面走，都有姑娘或許阿姨不時地瞟我，顯然是在談論我啊，并且看我也是用那種很賞識的目光。我都不好意思了。哎呀，真是人帥對錯多，看來今后得戴口罩了。
有一回看見幾個阿姨又在瞟我，我就很開心腸過去問：“阿姨，你們在聊什么呀？”有個阿姨說：“咱們都在說，你妹妹老可愛了，美得跟天仙似的。”我：“哦，這樣啊……”
我記住有個網友跟我說：“你是我見過的最忘我的哥哥，把美貌的基因全讓給妹妹了。”
2
我妹上二年級的時分，我媽讓她以“家”為題寫篇小作文。
她這樣寫道——咱們家有4口人，爸爸、媽媽、哥哥和我。我獨愛的人是哥哥。我媽看完今后“醋火中燒”，教育我妹說：“寶物，你這價值觀不對啊，哥哥怎樣會是你獨愛的人呢？”我妹說：“哥哥就是我獨愛的人。”我媽說：“你獨愛的人應該是你自己啊，人首先要學會愛自己，然后愛媽媽，之后才干愛他人。”我妹想了一下，點了允許，然后說：“哥哥就是我獨愛的人。”
3
給我妹買了一箱零食寄回家，我妹翻開嘗了一口說：“好難吃啊！”然后問：“誰買的？”我媽說：“你哥哥買的。”她又嘗了一口說：“其實還挺好吃的。”我媽問：“你哥平常給你灌了啥牌子的迷魂湯，作用這么好？”
4
我妹得了重感冒，我跟我媽帶她去醫院。一路上，咱們都不敢告訴她是去干嗎，她最怕去醫院了，咱們怕她會鬧著不肯去。
半路遇到熟人，問我媽：“大姐，去哪兒呢？”我媽信口開河：“帶孩子去治病。”
我心想，親媽呀，您這不是泄露了嗎！破天荒的是，我妹也沒鬧。到了醫院，我媽去掛號了，我妹輕拍著我的頭說：“哥哥別怕，打針一點都不疼。”
5
高二暑假的某天晚上，我在書房里看書，空調俄然壞了。這下可把我熱壞了。我很愛出汗，光著肩膀坐一小會，就能感覺到汗水像是鱗次櫛比的螞蟻在身上爬。
我妹走到我周圍，看我看書。
我回頭說：“你看哥哥臉上的汗多不多？”
她點允許，笑著說：“真多。”
她拿著紙就要給我擦身上的汗，我信口開河：“別動！”
她嚇了一跳，我說：“別動我就行，一碰就難過。”
她小心謹慎地址允許，回身出去了。
很快她又回來了，輕輕地走到我周圍，把一雙小手攤開，一齊湊到我臉旁。我心想，你這玩的是哪出啊？
她手一張完回身就走了，過了一會回來，又把一雙小手攤開湊到我臉旁。她也不說話，然后回身又出去，過了一會回來又把一雙小手攤開湊到我臉旁。
過了一會看書看累了，我出去接水喝，就看見她把手伸進冰箱底層，捧了一把殘存的涼氣，回身就往我房間跑。
6
高三時，我心血來潮報名參加了校園的秋季運動會。我站在跑道上的時分，我媽帶著我妹就在跑道邊的欄桿外站著。
那天風很大，逆風走路都費力，一點也不適合跑步。槍聲一響，我就沖了出去。我一路領先，甩開了第二名十幾米。繞操場一圈是400米，終年缺少訓練的我，跑完一圈就感覺身體好像被掏空了。冰涼的秋風灌進嘴里，我的嗓子疼得像是要裂開。跑完三圈之后，我的腿現已沒了感覺。接著，我的左腳不受操控地絆到了右腳，整個人摔倒在了地上。我感覺到腿上傳來一陣疼痛，耳邊響起看臺上同班同學翻天覆地般的呼喊聲。我只覺得胃里一陣翻涌，沒忍住當場就吐了出來。
周圍陪跑的同學大喊：“第二名離你還有老遠！快起來，起來了你就是冠軍！加油啊，班級榮譽全靠你了！”
我忍著疼痛，奮力爬起來。剛邁開腿，我妹不知從哪里沖了出來，一把抱住我的大腿，“哇哇”大哭：“哥哥，別跑了，咱們回去吧，你會被摔壞的……”我愣住了，后邊的運動員一個接一個地超過了我。
秋風寒冷，我摟著她，一邊給她擦眼淚，一邊自己的眼淚也流了出來。當全世界都要我“加油”的時分，只要她憂慮我有沒有受傷。
（心香一瓣摘自《愛格》2018年8期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