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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京人喜愛耍貧嘴,胡侃瞎侃啥都侃,聽起來羅里吧嗦的,但滿嘴的京片子味兒,那時不時就卷起舌頭來的兒化音,又怪有意思。常人說,去北京玩的時分,缺不了一個耍貧嘴的京片子,要不然吃個京城涮肉或者是大腸鹵煮的時分,總覺得缺了點什么。
普通話以北京語音為標準音,但普通話跟北京話并不相同,不只是兒化音等語流音變的差異,北京話的語調、音節乃至是語法都與普通話有所不同。這其間,最有意思的或許就是北京話里的一些土語詞匯了。
與看起來一字一板的普通話不同,北京話常常顯得更為生動、生動,還帶著一點好玩的痞子氣。比方普通話里說的“你不要和我再提那些舊事,曩昔的就讓它曩昔吧”,北京話則是“你丫又跟我翻小賬兒,陳芝麻爛谷子的你丫累不累啊?”普通話里說的“你不要耍小聰明,對朋友要仗義”,北京話卻是“你丫甭抖機靈兒,弄那貓兒膩干嗎啊?跟兄弟少耍點兒雞賊,忒不局氣!”這么看來,看似油嘴滑舌的北京話,反而更帶著點兒淺顯易懂的淺顯興趣。
北京話的熟語天然也帶著北京話特有的詼諧生趣,要說這其間的代表,“剪發的挑子一頭熱”算是一個。這句熟語的意思跟“一廂情愿”差不多,說的是一件工作,只要一方情愿,另一方卻不贊同,就像在一場所謂的戀愛中,一方魂牽夢繞,心里夢里都是那個人,另一方卻淡然處之,不只心里沒有那個人,夢里更沒有。
所謂“挑子”,指的是一根扁擔加上它兩端所挑的物品,那“一頭熱”又是什么意思呢?其實,這背面還有一段故事。
走在當代中國的街上,放眼望去,隨處可見各種門牌的理發店。實際上,這都是進口貨。在梳辮子的時代,理發師還叫“剪發匠”。剪發匠的“店”,一種是在鄉鎮某處固定地址,如大街的穿插路口頭旁、向陽背風的城墻根兒等處,搭個布棚子。另一種最為常見的,就是剪發挑子:他們把悉數的剪發用具都挑在扁擔的兩端,走街串巷,上門服務。
這扁擔上挑的東西,一頭是紅漆長方凳,也就是“涼”的一頭。凳腿間夾置三個抽屜,放的分別是錢、圍布、刀和剪子之類的東西;另一頭則是個長圓籠,里邊放著一個小火爐,是“熱”的一頭,由于凳上放著一個黃銅盆,盆里的水保持著必定熱度——這就是“一頭熱”這一說法的來歷。
現在,走街串巷的剪發匠不見了,他們的吆喝聲也成了前史的回音,但這句熟語卻仍舊活在人們的日常攀談中,它在保存前史故事的一起,也為人們的對話增添了活力。endprint